印象中的春节还是因为爆竹声吧。
又不知有多久没有真正体会过春节的感觉了。
一家人围坐在圆桌前,桌上的瓜子皮零零碎碎散了一桌,老旧电视机里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里面吱吱呀呀的,声音时大时小,听不出什么因为所以来。
所有人都在低头看手机。冬日的寒冷里竟然还能听到草丛中的虫鸣。
实在是太安静了,我心想。
姥爷从厨房里走出来,转眼把桌擦了,对着妈嘟囔了句什么,自己走出门去了。我忙不迭跟在后面,算是找到了开脱的好办法。
姥爷把头转过来,没等我发问,他已经用他低沉的嗓音发话了:“走,买炮去。”他向下迈了几级台阶,“你们小孩子最喜欢这个。”我不做声,点了点头算作默许。他叹口气,我立刻接上他的话:“过年了,不放炮干些什么呢。”
他冲我一笑,两个人一同走下楼。
买了炮,我尽力忍住自己的好奇:“为什么那么多人买炮,却没有人放炮呢?”他显然读懂了我的心情,不好再卖关子:“人们到凌晨再放炮,放的还都是卷炮,到时候你就不说了。”
我希望姥爷是对的,而不是为了搪塞我的无知。
果不其然,当晚会中传来报时的声音时,所有的寂静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炸裂声。各式各样的炮竹绽放各种花火,楼下传来小孩子们的嬉笑声,远处楼房的灯光亮起,天空被映成了白色。
然而一切终究归于寂静。
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猛然惊醒。原来是姥爷在叫我。朦胧中听到“放炮”两字,睡意全无,也不论什么正确与否,草草地穿鞋,草草地换衣,跑下楼去。
可是没有我梦中的喧嚣,仍旧是一片寂静。甚至路边的路灯都懒散的闪烁着,虫鸣声比家中又大了几分。
姥爷慢慢地从楼上下来,手里抱着一大卷满地红,让我稍稍感到一丝欣慰。“走吧,放炮。”我竟一时没听懂姥爷说这话时的心情,是那种饱经沧桑的感觉吗?亦或是那种伤感释然的心态吗?
我颇有些失魂落魄地跟着姥爷一路向前走。梦中放炮的地方一片漆黑,我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了。
放炮的时候,竟没有记忆中的一片吵闹,一卷满地红能响多久呢?似乎不过是为了安慰我罢了。姥爷脸上的表情似乎也在印证我的想法。
家中。
新年的钟声响了。
四周仍然是一片寂静。
只有我一个人的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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