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仍向往冬季,在四季的国度里斑驳的落笔。几场冬雨使得刚披上了落日色的银杏花木被夜风吹得零落,一夜间叶子落尽。在我记忆里的冬季好像就是这样的,树木枯落,人间只剩寂寥。
但我想告诉你,大地丰盈,人间并不寂寥。
街道边种了两排梧桐,并不是常绿木的他们却在我印象里永远都是阳光透过叶子泛起我所见过的最漂亮的绿色,好像因此,作者们总将梧桐和少年放在一起。
但事实上,我并没有多留心过梧桐树,只道是就在我家门前,日日见,过于寻常,好像世界上每条街道都有这种树,实在没什么好看。我第一次抬头去看他,是在哪一年里树冠被砍掉了,是夏季,艳阳正盛,每天的路上却只剩下单调的树干。我停在夏雨后梧桐的十字路口,青色的季节顺着梧桐枝桠生长的方向漫入城市,阳光的清澈衬得枝干白得孤独。在这种最为难看的时候才被人注意,想起来还有些许为他悲哀。
那天起,我开始注意他们,看他们什么时候长出第一根枝条,什么时候能又一次遮住烈阳。我本以为需要一个夏天。如果你看到,一棵树在一月内能经历两次茂盛,你会如何去想?至少,我是敬佩他的。不畏炽热,不畏议论,一直都走在自己的路上,用生命的方式证明他的灿烂。
去往学校的清晨,初阳初升,一路上遇到很多同学一同走在林荫里的路上。梧桐树面向少年,背对朝阳,树起新一天亮晶晶的绿色。人们困乏地拖着步子,或匆匆的奔跑,梧桐暗暗的对着来往的每个人问好,用着我们听不到的声音。“早上好,我和你们都一起走在向着光的路上。”
这个冬天,在这个晚来的冬天,在这个静态的冬天,一场冬雨是所有树木入冬枯落的乐声。只有梧桐,在没有人烟的冬日里,只要有阳光,他便依然绿波荡漾,用生命在寂寥的时光里招摇自己的热烈。
“梧桐生矣,于彼朝阳。”梧桐听起来便是一个美好的树种,无论生在哪里,都撑起一片天空,把自己的全部生命,全部绿意奉献给这片土地,奉献给他身边的人民。
总有像梧桐一样的人们在生命的冬季里从未放弃过对生命的生长,不拘泥于人类给他挂上的“落叶木”的名号,在每个地方都用自己的生命带给人们希望和成长,在网课生活里从不放弃自己的路途,任人人枯落,只做自己的梧桐。于是,人们的笔下有了“枝桠疯长,却也挡不住烈阳”的赞歌,有了,
人间从不寂寥,哪怕是冬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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