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已经有几年没有回过家乡了。前些时候我们谈论到了买葡萄,她就又讲述了一遍外婆在门前种的一架子葡萄,我看出来她是想家了,更是想她的父母了。
在六七年前,她回过一次家乡,我也回样陪着她回去,这得确是我第一次回母亲的家乡,才记得如此详细。
外婆家在两北地区,火幸括着我们慢悠悠的往上爬。大地上光秃秃的山脉卧着,犹如一条暮年垂死的巨龙,盘缩在毫无生机的大地上,怀中的这片土地,只有人情才唤起一些强烈的声音。
三天的行程很慢,路上的景色就如同从春到秋,而母亲一路上,都话少。具体来说,母亲此次并不想来,若不是父亲强烈的要求也得去见见他们的母亲,我的母亲是坚定的不来。这大概也是有原因的,外婆与母亲的关系疏远大体也是婚姻造成的。现在所说的外公实则是母亲的继公,他们的感情不深;但说起外婆与母亲,就可以说是“教育的失职”;外婆大概是在母亲七岁时便只将她寄养在亲戚家中,却像直到她成年都很来看过她,这种父母“教育”的失职使得她们不像亲人却像“血缘的朋友”。
三天行程满了,母亲领着我们步行着翻山岭到外婆家,这儿的山路过于崎岖,车是过不来的。
花了几个小时后,我们总算是到外婆家了。这房子四面有门,固着一块天,见出一片四角天空。四合院中,最亮眼的就是葡萄架,几根木条搭成这酒的屋檐。从地上牵起一条翠绿的缎条,这便是藤蔓,它像一条活泼的小蛇,轻快的就跃上架子,结下几串紫宝石,就躺在架子上休息,藤蔓又像是挂在织布机上的线,织成一张薄纱,形成一片“绿荫”,“绿荫”下正坐着外婆,她见我们来了,也好是高兴,特别是对母亲而言。只是母亲脸上的笑中有一丝拘束,不知是将身体,心灵放在何处好。
当天晚上,外婆与外公都格外忙碌,准备了一大桌好菜,尽是显出待客之道,外婆往住在每一道菜第一次下筷子时,都是夹给母亲。她左右的移着手,筷子上往往带一份“随礼”,送到母亲的碗里,还要连声说道:“快快,这个好,你这都好多年没吃过了,赶紧了,一会儿饭就冷了”。中途母亲似乎是看中了一道菜的口味。夹了一筷子,正往前送,又准备要说些么,但却又没说,只是盯着吃饭的众人,一小会后,才又动手吃饭。
饭后不久,母亲早早就想入睡,这儿睡炕,外婆拿了捆新被子,把原来那条旧的换了,晚上格外暖和;白日里,外婆便等我们都醒了,就将被好放在外面,让太阳多烤烤,暖了盖着舒服,每日如此。也因为这样,外公还问:“不见你平时每天都拿出来晒晒,怎么现今倒每天有闲,场夫来处远些。”“晒一下,去下冷气,也要干净、暖和的多,他们盖着才舒服,这好不容易回来,不得好生对待!”
只是,这般好生对待,换来的是母亲的“绝情”。本次只在家乡待上一周就得往回赶了,但这七日母亲都很少同外婆讲话,她似乎是有很多话讲,可开口的时间却少的很。
最后一日的下午,父亲同外公出门也去商量“大事”。外婆在门口的架子上摘葡萄。她用一个大碗将几串从上面提下来,这些紫灯笼放在碗里,像是某件艺术品,艳丽的很。她将这些“珠宝”端到我们面前,坐下后,又试探的问了一些关于现在我们生活的情况。之后才说:“女儿啊,你是不是对立马有什么意见啊,这些天都少见你热闹过。”母亲否决了。外婆稍微停留了一会儿,就又开口:“你有意见的,是什么,我都晓得,你要是如今看着我有怒气;我是没法了,但我不会因为你有怒气就怎样对你的,讲明白,你终究还是我的女儿”。
第二天,我们都走时,母亲依旧不对外婆说些什么,只以沉默回应了。过了那些山岭,又看见,长长的山脉拦着人与人,本是可以用情来唤起这土地的声音,只是现在依旧沉默。
现在看母亲,她明显有对外婆的感情,但却无法发出相应的声音,所以,这明显是两代入之间死寂的山脉。将他们隔开,即不如亲人,又不像朋友。
母亲的这件事只是中国教育上两个极端的一个。过度的爱,过度的不顾;这两样是将父母与孩子的关系压成四不像的关键。过度的爱,就容易强迫孩子,他们依你的方式行事,就成了压迫他们的人;过度的不顾就是拉远了我们的距离,亲人又不像亲人;两样极端,造就孩子与父母的关系即不可遵从亲情,又不可遵从种广义上的友谊。
一架子葡萄,每一串葡萄都连着藤蔓,可每一颗葡萄又都是独立的,它们并不完全相连,我们的教育下也要是这般父母与孩子的友谊!这种交谊将融入界线下有限的亲情,与无限的深厚友情,“有分有离”才是父母与孩子作为人交往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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