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过年期间,蒸馒头是一件大事,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很多人对于过年蒸馒头的习俗已经淡忘,但是在农村,依然会在年前蒸上香喷喷的大白馒头,代表着对来年美好生活的期盼。
老妈告诉我她小时候一放寒假,外公就把她送到乡下,陪着太外婆(老妈的奶奶)忙年货。蒸馒头要忙好多天,而且老妈特别告诉我们,以前蒸馒头的过程中,小孩子不能随便乱说话。老妈小时候因为在太外婆做馒头的过程中,看到太外婆把面团里包进馅的时候先捏成尖尖的样子,就大喊“团子,团子,像个团子”而被太外婆大声呵斥,责怪她说话不吉利。这件事老妈一直耿耿于怀。
今年老家新房子刚落成,大家都准备回乡下过春节。一放假,妈妈就带我和妹妹回到乡下,正赶上家里蒸馒头,加工馒头的作坊就在老家房子不远处,虽然下着小雨,但是也挡不住我们的热情。我们飞奔向馒头作坊。路上老妈还不忘吩咐我,到时候不能乱说话,因为她也不确定,现在还会有会有人计较这些繁文缛节。
我们来到了馒头加工作坊,一进屋只见右边全是一麻袋一麻袋的面粉和几盆各种馅料,左边则是一个机器,里面不停地搅着微微泛黄的面团,这就是在和面了吧,现在都机械化了。机器旁边还有一条大桌子,旁边坐着几位奶奶。她们正在“包包子”。“这就是做馒头要的材料”老妈在一旁说道,“馒头不是实心没有馅的吗?”我疑惑地问道,”各个地方得叫法不一样,我们过年蒸馒头,都是有馅的”。走到里间,只见十几层蒸笼叠得很高,正冒着热气,外公也在一旁忙碌着,外公说这些蒸笼里的馒头就是我们家的,我数了数,一共有十六层蒸笼。这些蒸笼和我平时看到的圆形蒸笼不一样,是正方形的,而且也大了许多。这时候妹妹从外间红着眼睛进来了,原来她好奇用手戳了面团,被那户加工馒头的主人奶奶呵斥了一句,这真是老妈当年得情景再现啊。我们安慰了她很久,她还是觉得很委屈,最后外公说明年蒸馒头得时候早点回来,我们自己家的面团可以自由捏,然后我又拉着她去锅炉门口看里面的火焰,她这才平静下来,看来有些习俗规矩还是要遵守的啊。
半个小时之后,一位看起来很和善的大叔说:“要起蒸笼了不要眨眼呀”。揭开第一层蒸笼,顿时白烟在一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宛如人间仙境,过了一会儿,雾气全部升上了房间的上半部分,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馒头香,这和我平时闻到的馒头香味略有不同,老妈说这就是老酵香,说着拿起两个馒头递给我和妹妹,我一口咬下去,馒头皮甜香劲韧,馒头馅鲜香爽口,真是唇齿留香回味无穷。这时候妈妈告诉我说,“过去馒头刚落笼,要选一个最大最好的放在炉灶上,是给灶王爷吃的,这样灶王爷会保佑馒头蒸得又大又好,顺顺利利。”吃完一个馒头,这是屋子里的雾气基本上都散了,外公让我们把馒头一个一个翻个身,免得粘在笼布上,这个没有技术含量得活儿难不倒我们,我和妹妹一会儿就把所有得馒头都翻了个个儿。等这些馒头不冒热气了,就把它们装在袋子里拿回家了。回到家,外公还特地找出一口大缸,让我们把馒头放进去,外公告诉我们说,以前就是用缸来存放馒头的,保存在大缸里的馒头能吃一个月,当然现在条件好了,馒头都保存在冰箱里,为了让我们能了解到这些年俗,外公真是煞费苦心做到了情境再现啊。
过年是一种情结,系着团圆和祝福,“发面”意味着圆满,“蒸”象征着蒸蒸日上。不管过年的形式怎变化,蒸馒头的传统不能丢,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光才是最香甜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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