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年1月27日,夜,距离虎年除夕还有四天。
屋外冬雨连绵,寒气逼人,周围只有雨的白噪声——均匀而舒缓,如夜的低语,声声催人入眠。
10点30分前后,楼下一阵突兀的扩音器广播从飘渺的夜色中传来,那声音由远至近,在静寂的夜里听着分外真切:“各位业主,请大家做好防护,携带身份证、智能手机,前往北门进行第一轮全员核酸检测。雨天路滑,注意出行安全。”
早已在朋友圈听闻到一手消息的我们,其实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这时四楼廊道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邻居叶阿姨一家三口已摩拳擦掌,挟带雨具,出门了。
春节前的这次疫情,是今年杭州第一次比较大的疫情反扑。虽然大家基本都已接种了两针疫苗,但不可否认,还有许多人处于焦虑和悲观的情绪中,担心疫情会控制不住,其中就包括我们一家。
走进雨中,才发现往常阒无一人的夜色中,已有三三两两的人影在寒风细雨中如川流汇聚,倏地在小区北门外合作一群,随即有序化为一条细长的队列。柔和的灯光缠绵着雨丝,打在每一个人的雨伞上——透明色、天蓝色、暖黄色、嫩绿色……恍若流光溢彩的天河。
走进队伍中,才发现这里没有惴惴不安的恐慌,一切井然有序。
我看到穿着各色雨衣的小朋友、穿着各式时髦睡衣的姐姐们、还有老人们——精神矍铄的、健谈的,也有坐在轮椅中被家人推着的。还有许多工作人员:穿着制服的物业人员领着小朋友先行检查,穿着红色背心的社区志愿者会及时给有需要的邻里们送上口罩。成年人窃窃私语形成的低声部,偶尔会被小朋友一两声“我怕抽血”的高音打乱阵脚,但立刻被父母们“只要‘啊’一下就好”的安慰抚平了,旋即恢复夜的舒缓。而我第一次在深夜和这么多街坊邻居们在一起,一家三口融入社区大家庭,颇有“披一蓑烟雨,赴一场千年幽会”的感受,瞬时心安了许多。
远远地还看不到检测点的“天使大白们”,只能远远望见临时帐篷的蓝色尖尖。虽然天寒雨冷,但是队伍稳步前进,检测效率很高,终于轮到我们了。扫描完健康码,这才近距离看到护具已蒙上一层雾气的医护姐姐们。看到她们在检测完上一位后娴熟而专业的消毒动作,看到她们浓黑美丽的双眸在持续疲累工作后依然盛满真诚和温暖的笑意,看到她们的蓝白工作服在夜色和雨水的映衬下所显露的洁净——我心生敬意,如沐春风。一种被天使包围的幸福感,令我也瞬间变得专业起来。娴熟撕开分配到的一次性取样棉签,配合医护大天使顺利完成了我的第一次核酸检测。
这时已近凌晨,当我回头再去看蓝色帐篷处,夜色下的灯光显得璀璨夺目,地面的雨水如朵朵浪花,我们踏浪行走在同一片温暖的大海里,白衣执甲的医护人员仿若一叶叶的船帆,在浪潮的簇拥下熠熠生辉。那光芒是我们有信心可以共赴远方的秘钥。在虎年春节来临之际,在这个充满朦胧水汽的夜晚,我深信你和我一样,已然拥有了这把虎年秘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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