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往左边一点。”,“浆糊递上来”
“歪了吗?”父亲站在竹制的梯子上,倚在墙上的瓷砖上,白瓷泛出冷色的光,红色对联映衬着,年的暖意从边角里溢出来。“大门贴好了,再去厨房。”父亲下了梯子,从大厅的木桌上挑出一副对联,挽在手上,他用抹布擦净了残余的对联,再将糊好的对联粘上去。
“里面也去贴一下。”奶奶从水池边抬起头来看向我们。“好。”我应了一声。将厅堂里的对联收拾了一下,便和父亲准备出门。里面指的是老屋,自从前年建了新房爷爷奶奶住到新房后,新年回家过年的我们,几乎不再涉足深林里的老屋,新的路将老村里的屋子和后来建造起的新房相划分,就像是对过去的一种告别。
今年的天气不大好。老是下雨,我和父亲拿了伞,往里走。雨打在伞面上,旁的山上有祭祖的人,黄纸燃烧的黑烟缠绕着旋转向上,路旁的果树还有残余的橘子,叶子都灰败的,蜷缩起来,橙红色的橘子在灰白的一片中显得亮眼,即便有的已经干巴巴的皱起了皮。道旁都是近两年搬出来新建的三层小洋楼,整整齐齐。
再往里走便是隐藏在翠竹苍松间的白墙黑瓦了,点点黑白与绿色相互点缀,烟囱里还有烟雾在徘徊,旁边的路由于雨雾不散的缘故,多少有些泥泞。
“什么时候推的房子?”当我停在距离老屋十米开外的时候,看到只有断壁残垣,破碎的黄土,零落的玻璃,虽说从外边屋子建的时候就知道老屋会有一日会被拆,但没想到这么快。
“也就前段时间吧。”父亲回答道。庭院和小厨房还是完好无损的,庭院里的栏杆早已掉了漆,老厨房的灶台也早就布满了灰尘,窗户外透出来的光,灰尘在跳动。我站在庭院里,看着早已长出青苔的青石板,倾斜着的蔷薇树干,过去的雨天,都是带斗笠的,爷爷是竹匠,家里的蒸笼,筛子都是他亲手做的,爷爷有一片很大的竹林,雨天便穿着雨衣拿着砍刀去劈竹子颇有一种‘一蓑烟雨任平生’的味道。可现在斗笠是在也没见到过的。
在我极小的时候,父母工作忙,无奈将我放在爷爷奶奶身边,十多年前的记忆早已模糊不清,还记得春日里在田间采着色彩斑斓的野花,跟在奶奶后头跑着闹着。还记得夏夜里村子天空上闪烁着的星星下方,搬着板凳在村口看电影,还记得秋日里香甜的瓜果,奶奶总会种我喜欢的瓜果。还记得冬日里在湖上,坐在小小的船舱里,兴奋的扒拉着船的边缘,过去的日子早已烟消云散,只能抓住残留下来的一丝丝来回忆我的童年日子。但已足以,这些日子早已一去不复返,奶奶的瓜果园早已荒凉,其实也不仅仅是奶奶的菜园,新建的房子都是建在田地里。再也没见过放映电影的人,爷爷的船也早已久久地停靠在荡漾的湖边。过去的交通条件极其差,在这个坑坑洼洼的江南丘陵地带,一眼望去山隔着山,湖连着湖,将小小的地方划分成了许多零散的村,那时候出行主要靠水路,那时候的小镇还有一个大型的码头。肩负着客运和货运。而今,码头早已改成了广场,隧道打通了一座座山,高速桥在村庄的上空盘踞,回家极为方便。听爷爷那一辈谈论的时候,他们总会说,现在的日子舒坦哦,不像从前。是啊,现在的一切都同年少时所看到的不同了。
“帮我递一下浆糊。”父亲喊了我一声,我回过神来,我放下伞,拿起浆糊走了过去“哎,来啦!”雨早就停了,周围早已‘绿树含春水,青山护晓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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