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这宁静的时节,总是显得端庄而沉静。那“一脉忽远的情思”,早已被绍兴行程所占满了。在满怀的期待中,一个黑影慢慢地近了。
“不必说光滑的石井栏,高大的皂荚树……”鲁迅踏着沉重的步伐,走着走着,找到了烦闷中的那份宁静。我悄然跟随着他的脚步,来到了他童年的故地。一入门,便看见一个摇着扇子的老人,正敞开着眉毛,嘴角微微漾出几分悠然的神色,还有一个孩子,一只趴着享受地摇着尾巴的猫。那便是听着奶奶讲故事的小鲁迅吧。只见鲁迅颔首一笑,踏入了那个令他难忘的百草园。他背过手去,轻轻地弓着身子。听,蟋蟀在这里弹琴,油蛉在这里低唱着。
墙角那曲折的何首乌根,其中是藏匿着成仙的果实。他娓娓地述说着,那轻轻的言语灌入我的耳朵,眼前的景象似乎陡然变了个样。阳光挤进繁密的树叶,一个个光点摇动着,矮矮的野草,忽然热闹起来了,无数个小小的昆虫,奏起了无与伦比的交响曲。那不是小鲁迅吗?他笑着,跑着跳着,忽而纵身钻到墙角,摘下一个个红红的小球,送入口中,微微抿着小嘴,忽而纵身一跃,伴随着叫天子一声长长的鸣叫,手中多了一只慌慌张张的蟋蟀……鲁迅站了起来,眼角似乎多了几份快意,那中式长衫摆动着,出门向东,走过一条石桥——
“铁如意,指挥倜傥,一座皆惊呢……”寿镜吾微笑着,仰着头摇着,向后面拗过去拗过去。两排桌,各自的样式,低坐着几个全神贯注的学生,那墙角的小鲁迅却仰着头,注意着先生的神色,眼神中透出几分疑惑。嘿!那大鲁迅正站在一旁,摸着那短短的一字胡,随着先生的举动,一俯一仰呢!他笑着,踏着轻快却稳重的步伐,走向远处。我挪动了一下步子,却又停下了。他的背后,分明是刺猹的闰土,那小小的乌黑的毡帽。还有徘徊在雪地里钻进圈套里的鸟儿。咦,那不是阿长吗?还有……我好奇地望着,想着,不知不觉,眼前的景象已变了。
这是哪儿?几排整齐的绿树,花儿开放着,透出无限的芬芳。几只大鹅在池中叫着,旁边立着一座三角形的石碑,刻着“鹅池”二字。这不是?想着,王羲之开怀大笑着,跑到一处桃红酒绿,有着弯曲河渠的地方。四十多名穿着风雅的文人墨客立在河渠两旁,个个红着个脸,东倒西歪,吟出一首首别有风韵的诗歌。只见王羲之举杯小酌,飘逸地一挥袖子,提笔泼墨,宛如行云流水般旷达……一副《兰亭集序》赫然眼前,实在是文采灿烂,隽妙雅迪,有遒媚劲健、飘逸之气势。望着望着,酒席散了,几代君主相继来到兰亭,提笔作诗,临摹诗作,一座座碑文拔地而起……
近了,近了,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远了,远了——有趣的文人逸事浓缩成笔尖的文字,深深地拓在了人们的脑中,眼前又是一派宁静的秋景,只是眼里多了几分深远,心里藏着一份静谧与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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