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被人称性情古怪,不辨阴阳,灵魂仿佛混沌。行走于黑白的平行世界,无情、无义、无良心,隐于表皮之下,是深渊。
那你们就这么认为吧,或许真是这样,但我还是想说:我的心里有一抹暖阳,照在记忆的那个路口。
人并不是生来独立,总有个过程。在背上小书包踏入幼儿园的第一天,奶奶便担起了接送我的责任。小小的我,捏着奶奶的一方衣角,挪着步子。那个初春的早晨,阳光很美,似金芒,似银辉。奶奶带着我走向阳光,在阳光中消失了影子,停顿在那个路口。
时光似水,仿佛随便拖拖就能如奔驰而过的骏马,驰骋于原野,不知尽头,却走了很远。我亦然如此,不会胆怯地挪步了,也不会拉扯奶奶的衣角了。我迈着大步冲在奶奶身前,踩着太阳的碎影,和它一起前进。奶奶会在后面摇着小步,跟上我的节奏,蜡黄发皱的脸上笑意盈盈,眼睛被阳光射得有些睁不开。她会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停下,和我挥手别离,然后在那个路口,默望我奔入人流,没进阳光……
我曾回头望过,那是一片树影、一丛暗光,榕树用密不透风的叶子,遮住一片金光。奶奶眯着眼,脸在阴影下模糊不清,但她一定是望着这边的,我想。太阳将光芒映在她眼前,却不分丝毫在她脸庞。
过去一个又一个明日,今天,我比奶奶高了,高到能俯视她了。或许我不需要她的接送,但在冬日的清晨,路灯烘着夜色,投下昏黄的光。我几乎天不怕地不怕,但这黑幕总能让我心生胆怯,一种想接近,又……不能投入。奶奶在我身后默默行着,不时问我一两个问题。我踏着灯光,不远便是将要初升的太阳,和,路口。
我迎着光在生,奶奶在暗的路口望着,望着,望着,一个背影,在她摸不到的光中消失,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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