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是优雅的,带着几丝槐花的清甜味道。民国的江南,氤氲在袅袅的炊烟里。民国是靡艳的,上海的歌舞升平,灯红酒绿,舞池的灯光笼罩在每个人的脸上。一切看起来世俗的东西,只要沾染上一点点民国的气息,就有了一股独特的韵味,美得朦胧,美得恣情。
民国的女子也注定成就一段段风流佳话,或孤傲冷清,或妩媚入骨。每个人的心都是能从尘埃里开出花来的。陆小曼的率真倔强,萧红的天真烂漫……她们潇洒自如地行走世间,哪怕遍体鳞伤。
但我却不爱这样的孤傲,于是就与这个素心如简的女子——林徽因,不期而遇。
林徽因的美是民国少有的,恬静柔和,她不可能像陆小曼那样眼波流转之间皆是风情万种,也无法像萧红那样执拗地追寻本真,带着忧愁与无措,像个孩子。她是世间绝无仅有的美人,江南女子的清润注定了她就是林徽因,是养在深闺却又自立自强的旷世佳人,骄傲矜贵。
在我的想象中,她应该将三千如瀑的青丝温婉地盘在脑后,不需要过多繁复的装饰。三月里的一朵粉桃,或是一支细腻温和的玉质步摇,从人身旁走过,只留下一路的环佩叮当,暗香浮动。她应该有着一张漂亮精致的鹅蛋脸,嵌着一双略带着风情的桃花眼,像新雨过后的山茶花一样倾国倾城,黛眉似一片柳叶在脸上舒展开去,樱花般的唇瓣水润地泛着一抹光泽,擎着让人身心愉悦的笑容,不远不近,若即若离。如出谷黄鹂一般清脆的笑声就在康桥的薄暮中弥散,影影绰绰的纤细的身影娉婷地走向远方。
爱上林徽因,若只是因为她的美貌,未免显得肤浅,她为人所熟知,更多的是因为她“民国第一才女”的灵气与文采。比起李清照的缠绵悱恻,她的文章有对爱和美的高度赞颂,又有她自身的魄力和胆识。
依稀可以看到:人间四月,阳光炙热地拥抱着大地,似是要燃尽这一春的激情与活力,园里的花儿开得正好,捧出一颗颗喷香的心。一眼望去,五彩斑斓,活色生香,一嘟噜接着一嘟噜的花开得不眠不休。不时地来几场细雨,添几抹清凉。那个娴雅的女子就在这样一个春日里,穿一件鸦青色的旗袍,像春之使者莅临人间。白皙的玉手轻捻起几枚檀香,点燃。来到那张沉淀了无数岁月的书桌旁,轻轻啜一口香茗,眼神悠悠地望向远方的烟火迷离。
挺拔地立着,傲然风骨,冰清玉洁,轻嚅嘴唇,欲语还休,然后临池翰墨,看滚滚红尘之间的烟云舒卷。红袖添香,偶然与一捧在书页上跃动的阳光相遇。眉眼间染上了几分娇俏,像个孩子似的笑出了声,随即翻开自己的文集,执笔创作,神情肃穆又带着几分柔和,像是护着一件稀世的珍宝。
如果林徽因的精致皮囊可以引得无数风流男儿爱慕于心,那么她的才气和融入在骨血里的温润似水才是真正让人钦佩折服的。她是笔下的阳光,像四月里的淮河水缓缓倾泻而下,深郁的蓝,明快的绿,热情的红……素手微抬之间,她留下的文章也在和她一样未曾改变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林徽因的人格魅力更是万古人间一场姹紫嫣红的花事,让其他的民国女子都鞭长莫及。夜色似泼墨一般在空中渲染开去,当四围已是万籁俱静,她仍然在案前写写画画,美眸下的一圈青黑使她看起来无比的憔悴。但是她不能倒下,眼睛里是从来没有过的坚定与执着。指尖冰凉的温度使她并不能流利地完成每一条线条的勾勒,猛地一个起身都不禁眼前一黑,脚步踉跄,甩甩脑袋,她又翻开了那几本已经泛黄的建筑学著作,往昔创作文章的笔此刻正在描摹着设计图上的框框线线,一遍又一遍。天将破晓之际,她才缓缓地起身,揉一揉发胀的脑袋,斜卧在美人榻上,小憩一会儿,然后又马不停蹄地携着稿件奔走在建筑委员会和工艺美术学院之间,却依旧如年轻时一样温和柔美,迈着闲碎的步子,走在中国古典建筑学的最前线,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保护着中国的古典建筑。
有人说陆小曼是民国第一倔强的女子,但她的倔只对于个人小爱,林徽因却是一棵长在江南的雪松,刚柔并济,不随性,不张扬也不脆弱,不怯懦。
邂逅一个人,只需片刻;爱上一个人,往往是一生。林徽因就在烟雨朦胧的江南水乡中,施施然地走过,带着一朵温暖的阳光和满身如瀑的诗意……
爱上她,就是爱上人间四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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