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同游
初见2019,我正窝在沙发上看跨年晚会。父亲摩挲了几下我的头,说:2019,我要带你去看看我的云南!我知道父亲对那片故土爱得深沉,不忍拂了父亲美意,我淡淡答应。
迷雾笼罩苍山,与神秘宁静的洱海相映交融。苍鹰在青空盘旋,雄视一切。暑假,我与父亲行舟于其下,悠悠荡荡。洱海边上,烧烤摊的吆喝声看起来仿佛是朦胧的橙色。我假装冷静而克制地欣赏天地,不想破坏这神圣的平静。
丽江古城熙熙攘攘,各色店铺组成了无数七扭八拐的巷子。卷饵块、烤乳扇;牛肉干、小酒馆;陶笛商、腰鼓行……我和父亲各买了一个烤乳扇,坐在小摊边,看巷子里人头涌动,人来人往。这地方,好像不太能玩泥巴。我看着他吃了一脸油渍,脸上布满了歉意:出发前,他说要带我玩他小时候玩的泥巴的。但没想到,曾经的小古镇,发展得这么快,“以前我来这里时,还没几个房子”。我笑着用手堵上他的油嘴,他脸上的胡茬刺得我手心痒痒的。别说啦,走吧,下一站。
下一站,是前往香格里拉的一个小镇。街道上的路灯昏黄,古老屋檐上,一只黑猫迎着月光伸展着身体。与父亲走着,一时只有我俩的脚步声,却极为安心。路过一间破旧的小屋。门前一位老妇人被各式的菌子干、药酒团团围住。看见我们,老妇急忙把她的小招牌拿出来,满怀期待地看着我们。父亲提议买一斤菌干,他说他想吃。老妇人颤颤巍巍舀了大勺菌干,把密封袋撑得鼓鼓的,怎么看也不像一斤的样子。不仅如此,她还给了我们一包炸沙参,尽管我们一再推辞,她还是硬塞给了我们:“今天刚炸的,好吃!”“谢谢婆婆,确实很好吃!”虽然味道挺苦的,但我们早已甜在心里。
怎么样,这是不是你见到的最美的云南?回程的火车上,父亲问。我哪能看不出父亲眼中期待的答案呢?连忙说:嗯嗯。云南最美。
其实我想说的是:云南,因为你最美。
秋冬,相拥
我喜欢拥抱。与同学抱作一团去嬉闹,躺在母亲怀里看看电视,抱着妹妹在床上翻滚……都让我觉得快乐。
但是,我却极少主动与父亲好好地拥抱一次。成长这东西真的很奇怪,它让你越来越没法珍惜身边的人,越来越说不出那三个字,越来越羞于做那些明明早就很想做的事情。
那天是我的生日,快接近10月份。那是个工作日,他说他要带蛋糕来学校看我。17:30,我坐在约定的位置写着作业等他。秋冬的天暗得特别快,走廊的尽头就像虚无的黑洞。我不时抬头张望,盼望着那灰暗的尽头出现一些别的变化。18:00,快要上晚自习了,我却不敢离开,我总觉得他就快来了,万一我走了,他会担心吧。我还在张望,时不时那片黑暗中会有人头耸动,我的心砰砰跳着,那黑影却马上就消失在别的方向。或许下一个就是了吧。
迷蒙之中,一个胖胖的身影手上提着方方的盒子,在那尽头摇摇晃晃却行色匆匆,或许,那就是我一直等待的吗?我快步走向那里。
“莹莹?”那人似乎也看不清这个一路小跑向他的孩子。“爸!你来啦?”不知何时,心里早已涌起一股冲动。我拦腰抱住那胖胖的身躯,发现和小时候的型号不太一样,这个人瘦了。但我知道这个人就是我的父亲,他的胡茬蹭得我的脖子很痒。
2020年,爱仍在
2019年,我发现我更懂得去感受一些东西:住校时父母带来的饭菜,解不出题时同学的悉心指导,舍友们分享的零食……我知道这些人就是我的2019,这些爱使我拥有跨越一切的动力。
2020年,我希望能好好爱你们。有时候我的脾气挺差的,那时候我还不懂。而现在,爱会是贯穿我一生的永恒主题,它使我不是越活越麻木,而是真正地去感知这个世界,成为一个活生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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