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石碑边,簇簇油菜花开。
那碑是爷爷的,花是我载种的。爷爷和我最喜欢的便是那开于初春时节的油菜花,黄色的小花像蜜蜂一样,给老家充满裂纹的小屋添了不少生气。
每到开花的时候,爷爷就牵着我的小手去田边看花,爷爷的手像树皮一样,磨得我的手生疼。我受不了,就挣脱了他的手,跳进了田里,向田深处跑去。
爷爷他见我跑进了天,忙催我回来,他说那样会踩坏它们。我只觉得爷爷他那时不喜欢我,只喜爱花,就躲在田里不出来任凭他怎么叫喊。等花被太阳染成了金色才从田里钻出来,本在田边的爷爷他早已离开,只留下了一双脚印在那里。
回了家,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吱呀”声把爷爷叫了出来,他见了我,只让我下次别再这样,拿了把镰刀去了田里,回来时抱着一把油菜花,有些花被染成了血红色,和爷爷的手指成了一个颜色。
见爷爷这样,我再也没下过开着花的田里了。
四月多份的这样,田里的花谢了,爷爷拉着我去了田里,递给我一把刀,叫我同他一起把花给收了。
我不会用那玩样,割油菜花杆总划到手,爷爷见状便收了我了刀,叫我看着他割,等明年再帮他。这话我已不知听了几年了。
老屋有个水泥砌成了院子,爷爷把收好的油菜花放在那,用木头把菜籽打出来,晒在院子里,晒上几天后留下一些在家中,其余的拿到街上去榨油。
那些榨出来的油,被装进了桶里卖给了别人,卖油钱不多,爷爷总拿出一些,带我去买玩具和零食。家里的玩具也不知买了多少。
长大后,我来了苏州,和爷爷相隔两地,虽通过电话能聊上几句,但见面的次数也不知少了多少。
前几年回家,觉得家中空荡荡的,只有奶奶一人在家,我问爷爷有哪,她指着屋边那小山上矮矮的一块石碑。我懂了奶奶的意思,从田里割了几株油菜花带上了山。
或许是种子掉了出来吧,隔年回来,碑前开了几簇油菜花,在春风中摇曳着纤细的身子,几只蝴蝶飞在头上,为爷爷的碑前添了几分生机。
冷冷的碑前,多了几簇黄花,爷爷不会孤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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