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正入神地思考着数学家作中的难题,突然一阵敲门声,敲乱了我的思绪。
想得好好的,是谁来打扰我啊?我不耐烦地打开门,看到了正冲我微笑的外公。我不禁一愣:他围着一条黑色的针织围巾,头包的很严实。围巾的一角漏风,耳朵冻得发红,特别是那大大的耳垂,红的很厉害!他的鼻尖也被冷风吹成了红色,鼻孔时不时地呼出些热气。他的嘴唇有些干裂,可能是太冷的缘故吧。但他的嘴角却像往日一样上扬,露出一排参差不齐的牙齿。其中一颗银牙在落日的余辉下一闪一闪的,显得特别显眼。
我不满的情绪顿时全消,笑着扶外公进来,这才注意到他手中还有一个塑料袋。还没等我开口呢,他就抢先一步说道:“这是刚炒好的,还热着呢。”我匆匆解开袋子,发现是一个保温盒。我摸了一下四壁,的确很温暖;再摸摸他那双结满老茧的手,与那保温盒的温度相差太大。外公啊,你真傻,傻到顶着寒风来给我送吃的,傻到自己很冷也要让我暖和,傻到有热菜不吃却偏偏要留给我。
我鼻子一酸,拉着他的手,想让他暖和过来。没想到他死活都不肯让我摸一下,推辞说:“别了吧,回家还有事呢。”不等我说话,他又跛着腿,艰难地上车,走了。只留下我,呆呆地看着他消失在夜幕中的背影。
我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了小时候他陪我睡觉,用那双大脚紧紧勾住我的小脚,还念念有词:“真是个小暖炉,这下我就不想着冷啦……”可是,现在我长大了,不和他睡同一张床了,他冷了,就只能靠自己慢慢暖过来。暖了,又怎样呢?孤独、寂寞的心,还是冷的。
外公,其实我一直都是你的小暖炉。在我的心里,在记忆深处,始终有一双小脚,紧紧地依靠着一双大脚,依靠着,暖暖地,暖暖地,永远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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