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一个特别不起眼的小村庄里，街边的路灯照着一条坑坑巴巴的土路。虽然两面都有路灯，但那微不足道的灯光，怎么可能将整条路照亮呢？
“行，那我就把铁蛋交给您啦！”
“您不用送了，我自己走就行。”
“行，行，那你慢走啊！”那个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对身后的老人摆摆手，走出了院门。
在这村庄的一个小角落里，传出了一位老爷爷与当地唯一一所小学老师道别的声音。
爷爷转过身，对房间里低着头的小男孩儿说：“你个小王八蛋，你这样我怎么和你爸妈交代呀？”他说着拿起一旁的扫把追着小男孩跑。但他太老了，又有一身的毛病，跑了没几步就停下来，扶着腰，开始“呼呼”地喘着气。那个名叫铁蛋的小男孩儿做着鬼脸跑了出去。
爷爷叹口气，放下扫帚，在一块儿小镜子面前整理了一下衣服，拄着拐杖走出了家门。
原来爷爷的孙子，就是那个男孩儿铁蛋，在学校里把全村唯一的财主的儿子的一件大衣给剪坏了，自家又掏不出那么多钱来给他们赔一件衣服。那财主在学校门口站着，三行鼻涕两行泪地哭着喊着诉苦。说他家家里冬天就这么一件大衣，这下孩子没衣服穿了。旁的人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就是想给铁蛋爷爷难看，谁让他家欠自家的米两年都没还呢。可是谁敢惹这人啊，弄不好，家里的老人还得跟着受苦。
“啪！”老爷爷跪在财主家门口。他穿着一件缝满了旧补丁的上衣。同样，缝满补丁的裤脚下露出了一大截，光着的腿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脚上的鞋子不过是裹了一层布而已。
“老人家，你快起来吧！”那财主假惺惺地劝说着老人，但手并没有想要扶起老人的意思。
“老人家，我也知道你家有难处，所以这两年你欠我家的米也就不用还了，对吧？”当说到两年前的时候，他故意抬高了声音。一些从外村来的人就议论起来“怎么那样呀，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还敢剪人家衣服。”
“知道自己没钱，还剪人家衣服。”但爷爷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默默地跪着，老爷爷银白的头发在黑暗中格外显眼，把躲在一角的铁蛋吸引了，但不等他看清是谁就被朋友给拽走了。
过了一会儿，老爷爷咳起来，从嘴里吐出了一口血。旁人看见了，眼里出现了泪花。“放过老人家吧，不就是一件衣服吗？”财主刚想反驳，人群中有人叫了起来：“老人晕倒啦！快点快点，快找大夫！”爷爷隐隐约约地听到财主说：“行行行，原谅他的孙子啦！你也不用还啦！”于是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当铁蛋得知爷爷住院的时候，他正与朋友玩得高兴啦。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个人竟然就是他的爷爷。他飞奔向了家里，不顾鞋是否跑掉了，只是在心里默默念着：爷爷，你一定要坚持住，要不然我就没有亲人啦！
等他来到医院时，只见郎中从里面走了出来，摇了摇头。当他又听见人们说爷爷为了求财主原谅而下跪的情景时，心里一阵一阵的心痛。
原来，当天铁蛋捡到了一块被人们扔的鞋底，他想给爷爷做一双鞋，但是因为没有合适的布料，想来想去，便看上了财主儿子丢在教室的那件旧大衣。当他剪下衣服的一角时，被逮了个正着。回家以后他以为自己那样做，爷爷拿他没办法，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眼泪一颗一颗从他的眼角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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